2007年6月10日

在這屋裡,遙想北埔老伙房



記得四月初剛搬來的時候興奮拆著天花板的心情,現在卻有些無以為繼。也一個月了,發生了很多事,心境幾度轉折,快速的連記下來的時間都沒有。

其 實,仍然不確定會在這個房子裡待多久。自從來到花蓮,兩年半來這已經是第五度搬家了,許多東西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是打包的狀態,才發現原來根本可以不需要。 現在隨身帶著的也只有簡單的換洗衣物、水壺、幾本書和筆電。之前為避免重複,將冰箱還給鄰居、杯盤也送了,所以現在不能煮食只能燒水(燒水洗澡用,因為熱 水器也壞了)。

這樣簡單的生活過起來竟然非常輕盈,完全不是外人看來以為的苦,不禁忍不住想,這會是我命運的徵兆或訓練嗎?在這樣不斷的經歷變動 / 移動、不斷的減少行李 / 需求,愈來愈靠近旅人的生命狀態,像片葉子,隨風旅行。

一直有拍片旅行的夢想,想要在30歲這年跨越過去,當作給自己的成長禮。那天跟阿秋姐在她鹽寮海邊的畫室裡聊她的追尋和我的夢想。她說,她也曾在30歲用 兩年的時間完全不考慮賺錢的事,跑到澎湖生活、畫畫(也多虧朋友對她的支助)。那段生活對她而言非常重要,讓她體會到精神上的飽滿與寧靜,也讓她後來二十 年一邊攝影維生,一邊不放棄畫畫,直到現在成為專職畫家。那想必是一段緩慢挪移的旅程,提醒我自己前方路途的漫長,與面對自己時必要的耐心。阿秋姐原本擔 心我過不了那種生活,在聽過我是怎麼長大的之後,竟然大笑說那她不擔心我了,也是個能細體生活況味,不需用消費刺激神經的人。

話說回來我的30歲計畫。我想在年底辭職,申請去南藝唸書,中間的半年唸書打工旅行,夏日農忙季節上梨山打工(這麼些年來一直想望的,呵呵)。

那我還要這個房子嗎?

最近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: 我有家嗎?這個房子對我而言還是個家嗎?一個不斷移動的人也能有一個家嗎?

今 天一整天跟這個房子相處,把陳永淘的歌聲充盈在整個空間裡,感覺自己彷彿身在北埔的老伙房裡,屋外就是連綿的稻田、低飛的白鷺鷥,而柔軟的斜陽幾乎透窗而 入,聽起來似有阿婆在隔壁用軟語泥濃跟細仔說話。雖然不是生在這樣的地方,可是我多渴望有一個像這樣的家。原來,對北埔的想念緣於我對「家屋」的此般描繪 與嚮往,難怪每每想念都教我泫然欲泣。

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有一個像那樣的家,這個屋子給了我一個形狀讓我想像、模擬,這是我目前唯 一能有擁有的,「家」的成分。就在這裡、在花蓮為自己留一個像家屋一樣的空間,容納自己吧。找個東華同學來當室友好了,幫我分擔房租(現在要多存錢,就快 沒工作沒錢了),也能為我顧著這個未來台南唸書時,一個可以回的花蓮的家。

--寫於2007-05-13 17:57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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